【修身】

【修身】

人恒以寿为重，其实人之寿不寿，不在年岁之多寡，而在事业之有无。若其人果有益于地方，虽早夭亦寿；无益于地方，即活至百岁，奚得为寿?顾世俗之见，每届六十、七十，便有亲戚朋友庆祝宴会等事，其消耗之多寡，与身家厚薄成比例。鄙人六十岁时，曾与亲戚朋友约，以有用之金钱，与其消耗于无谓之酬酢，何如移其款而办公共事业。蒙亲戚朋友赞助，而一院告成，斯有今日践约之举。

【《第三养老院开幕演说》】

夫养老，慈善事也。迷信者谓积阴功，沽名者谓博虚誉。鄙人却无此意。不过自己安乐，便想人家困苦；虽个人力量有限，不能普济，然救得一人，总觉心安一点。第一院仅容一百廿名，现第三院可容一百四十六名，而院址未能充分扩张，原有某姓产屏于其中。某亦八十以外之老人，希图高价，不肯卖，今则死张塞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矣。可见人之寿不寿，不在年岁之长短也。论某享年八十余，其寿不为夭，而阻挠公益，以便私图，与不寿者何以异?今年承大极之后，地方官长及三先生想种种方法，平粜赈济，非别有希冀也，不过为地方办事，以求做好人而已。

【《第三养老院开幕演说》】

天之生人也，与草木无异。若遗留一二有用事业，与草木同生，即不与草木同腐。故踊跃从公者，做一分便是一分，做一寸便是一寸。鄙人之办事，亦本此意。

【《第三养老院开幕演说》】

予为事业生，当为事业死。虽曾就农商总长之职，然此不过为完成事业之一经过耳。足下为日本人，闻斯言或觉奇异，然予信今日之最忠于中国国家者，在能完成一事，以示国民而修身不疑也。

【张孝若：《南通张季直先生传记》】

将为名乎?将为资乎?自有实在。瞻望父兮!瞻望目兮!如闻戒辞。

【张孝若：《南通张季直先生传记》】

言乎地方自治，则以股东会议决提存之公产，举办公司界内次第应办之教育慈善，预算出入相抵，虽尚不敷，然规模不大，度尚易及。凡鄙人之为是不惮烦者，欲使所营有利，副各股东营业之心，而即借各股东资本之力，以成鄙人建设一新新世界雏形之志，以雪中国地方不能自治之耻，虽牛马于社会而不辞也。

【《垦牧公司第一次股东会演说公司成立之历史》】

【张寒睿语】

【晚清名人睿语】

走少苦贱，长又苦贫。生平师友，其可风义相勖始终不渝者，十余年间强半零落；其仅存者，或又志趣聚分，中道殊辙。走既不愿贬损所守，以趋时会之同，即又不欲强绌他人，以就孤孑之轨，是以冥情远引，一往不反。广朱穆之论，隘王丹之交。虽见猜于人间，不自知其已甚也。今之达官巨公，能苟且以固功名者尚已。其他皆孔子所谓患得患失之鄙夫而已，求如罗山之贞方，益阳之忠毅，湘乡之亮达，侯官之清刚，渺若万古不可复得。即衡阳之风烈，庐江之意气，苍茫六合，更有几人?《致顾延卿函》愿为小民尽稍有知见之心，不愿厕贵人受不值计较之气；愿成一分一毫有用之事，不愿居八命九命可耻之官。此謇之素志也。比常读《日知录》、《明夷待访录》,矢愿益坚。植气弥峻，辄欲以区区之愿力，与二三同志，播种九幽之下，策效修身百岁之遥。

【《致沈子培函》】

故余甚愿诸君服劳耐苦，凡他学徒所为者无不能为，而独有学理以胜之。挈长比短，可以无往而不得志。诸君要知个人享用，绝无可以过人之理。同此人类，有何理由，而谓吾之自奉可以独奢乎?鄙人前在南京，兼理商业学堂事，今以在该堂训迪学生之数言，移赠诸君。即吾人之享用，不可较最普通之人增一毫；吾人之志趣，不可较最高等之古人减一毫也。诸君既习商业，毕业后总期无负所学，有所贡献社会，而服劳耐苦，尤为必不可缺之美德。

【《北京商业学校演说》】

庚子以后，曾来京师，人或谓余弃官而营实业，必实业获张謇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利大于居官之所得者；又或谓余已获利数十万金，乃仍集股不止，何耶?当日似以余专为致富计者，余则若专图个人之私利，则固有所不可；若谋公众之利，奚不可者?嗣因纱厂必需棉花，棉花必待农业，于是设垦牧公司。要知余之所以孳孳不已者，固为补助纱厂计，尤欲得当一白吾志耳。时局至此，若专谋个人之私利，虽坐拥巨万，又何益哉!

【《北京商业学校演说》】

中国此时之时局，时而良，时而劣。然人不可无畏惧心，又不可有退缩心。余前创办师范校，人皆嗤之，而我未尝退缩，终底于成。又余素不愿仕，而中国政界亦无有为我发展之地者，惟志在求一县之自治，使外人见之，亦知中国尚有人在。昔之为此说者，人或非之，今且有通县模范之虚名矣。

【《本县农校欢迎暨南学校参观团演说》】

【修身】

诸生鉴于此，故欲效力于社会，当求为人所敬爱，毋至为 人所畏忌。勉循职分，保全信用，行之以谨，持之以恒，自得社会之欢迎。否则终于为人畏忌耳，尚何效力之足云!

【《商校本科毕业演说》】

仆本窭人，役役民间，生平志事，十未获展其三四，行年六十，曾何足道。顷以五月生日，枉辱朋好慰问先至，蹙然不能宁于中，抑虑无以为方来谢也。仆念乡里老人固有失所而无告者，愿以觞客之钱，建养老院，筑基购屋于城南。朋好诸君有隆呪于仆者，请移助之。一已之享，何如众人之安；一日之费，何如百年之惠。仆愿同善于人，诸君子当亦愿爱人以德。

【《移生日宴客费并馈金建养老院启》】

乌乎，视天下之饥犹己饥，视天下之溺犹已溺。为得位之张塞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圣人言之也；已欲立而立人，己欲达而达人，为凡人之欲为仁者言之也。昔儒谓立达者，施乞丐一钱，教村童一字皆是，可谓得孔子近而取譬之旨矣。謇今不惮楼楼为言者，惧来而贫者多，而款或不继；而他募集之法，又不当于我人惜财之心理。故为我通之人，为是推已及人之说，冀以动欲善如我之人。

【《救济太嘉昆宝常五县难民募捐启》】

嗟夫!实业教育，劳苦事也，公园则逸而乐。偿劳以逸，偿苦以乐者，人之情。得逸以劳，得乐以苦者，人之理。以少少人之劳苦，成多多人之逸乐，不私而公者，人之天。因多多人之逸乐，奋多多人之劳苦，以成无量数人之逸且乐，进小公而大公者，天之人。

【《南通公园记》】

【修身】

往读陋轩诗，言煎丁之苦至详，盖先生亦灶民也。盐法之 弊，沉暗千二百年，唐季五代不论，历宋元明逮于本朝，岂无圣君贤相生于其间，亦岂无贤人君子发为论说?而有行政之权者，相率静听不闻，熟视无睹。是则知有君而不知有民，而又积非成是，足以蔽众人之知识。比年以来，謇倡尽变盐法之议，欲使盐与百物同等，去官价，革丁籍，海内士夫颇有韪之者。会建议于资政院，或有百一之效，亦未可知。要之，士大夫有口当述苦人之苦，有手当救穷人之穷，若陋轩述煎丁苦状，乃无一字不有泪痕者，可云诗不徒作矣。因观先生遗像，发撼已意，题书卷后。盐法如变，更五百年，谁复知人间曾有此世者。呜呼!

【《吴陋轩遗像跋》】

此来不为总理，不为总统，为自己志愿。志愿为何?即欲本平昔所读之书，与向来究讨之事，试效于政事。志愿能达则达，张寒睿语晚清名人睿语不能达即止。

【《啬翁自订年谱》】

孟子言古之仁君曰恭俭。俭何以是美德?俭之反对曰奢。奢则用不节，用不节则必多求于人；求多于人则人必不愿。至于人不愿，则信用失而己亦病。是奢之病，妨人而亦妨己。故俭为美德。今何独举俭之一字为诸生勖?俭可以养高尚之节，可以立实业之本，可以广教育之施。

【《师范学校开学演说》】

贞苦何贵?观庚子联军军行寒旷之地，各国人不能耐者，日人独耐饥耐寒，奋然为诸军先，抗其颜行，各国人称之。此其能耐之效，非可猝然取也。盖自小学养成之。

【《师范学校开学演说》】

【修身】

高尚何贵?中国人人格，大概不及各国之处，在今日尚沿 科举余习，人人歆羡做官。官之所以令人歆羡者，岂不以贵乃可富，富乃可以快吾之所欲?既图遂吾之所快，则不得不尊人而受压制。

【《师范学校开学演说》】

苟能俭，则无多求于世界，并无求于国家。即使适然做官，亦可我行我意，无所贪恋，而高尚之风成矣。至于实业，不俭则耗费多而折本，理最易明。教育为实业之母，师范为教育之母。以诸生既投身于教育，苟不自俭，何能教人?《师范学校开学演说》吾见夫世之企业家矣，股本甫集，规模粗具，而所谓实业家者，驷马高车，酒食游戏相征逐。或五六年，或三四年，所业张謇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既亏倒，而股东之本息，悉付之无何有之乡。即局面阔绰之企业家，信用一失，亦长此已矣。吾观于此，乃知勤勉节俭、任劳耐苦诸美德，为成功之不二法门。

【《北京商业学校演说》】

今日农校又开学矣。予对于诸生无多言，惟将校训之"勤苦俭朴"四字细细解释，冀诸生之易于领悟也。夫勤者乾德也：乾之德在健，健则自强不息。俭者坤道也：坤之德在啬，啬则之俭之本。黄老之学得坤道。勤俭之广义，虽圣人之成德亦由之。所以加一苦字于勤字之下，加一朴字于俭字之下，非为凑成字句而然。盖勤有在思虑者，有在肢体者；若农之为业，则兼思虑肢体而为用，而肢体之劳动尤多，是苦为勤之所表示也。有勤而不必尽苦者，未有苦而不出于勤者也。俭之表示以朴，乃俭之在一人一家者，于俭之用为狭。而非朴则不足表示俭之实修身行，非徒托空言也。

【《农校开学演说》】

顾下走以为此非本也，本在道德，道德者良心而已。良心之生为廉耻，有廉耻故有为有不为。能有为有不为，故有常。有常，故信。人可以穷，可以死，不可无良；国可以弱，可以小，不可无信。无良，不人；无信，不国。今国人道德之堕落破坏极矣。蔑礼教，弃信义，习为欺诈，变幻百出，宁有人理可说!往者已矣，作而新之，自今日始。

【《复段祺瑞函》】

生平耻随人世间一切浮荣虚誉，及流俗猥下之是非，向不以为轻重。徒以既生为人，当尽人责，本吾所学与所志。尺寸行之，不可行则止；世不论治乱，亦无所厌。自投身实业以来，举张塞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所岁得，兄弟次第经营教育慈善地方自治公益事业。凡所当为者，自无至有，自塞至通，自少至多，自小至大。既任建设以谋始，复筹基本以虑终。

【《谢教育慈善募捐启》】

他团体不可知，我苏社固为相约自治而起。自治者，民之职，官无与也。社立以来，公决而必行者二事，六十县所自计，必先治者几事。下走敬再举要为诸君告曰：欲有为乎?其重人格，捐己私；欲有行乎?其少论议，多审量。

【《续告苏社诸君》】

吾国人重利轻义，每多不法行为。不知苟得之财，纵能逃法律上之惩罚，断不能免道德上之制裁。现在诸生谋实习之地，尚未可必获；幸而获之，其熟思余言，力求良好成绩为修身立身之基，将来造就，自无止境。吾人供职社会，仅可得相当 报酬，而不可作逾分要求。任重致远，必增益其学识经验，方可有成。且人之欲发展其心思才力，必须经营独立之事业；经营事业，首在用人。用人之道，又至难也。余尝谓天下之不能为人用者，决不能用人。诸生将来亦欲自创事业而用人乎?则当于为人用时，历受甘苦，庶他日用人处置有方，无失当之虑。

【《商校本科毕业演说》】

謇更有言者，诸生毕业以后，当以办事为目的。果有事，则本廉谨忠实之道以相终始，俾本校益增荣誉。万一无事，则此数年中所授之科学，仍当及时温习，勿致怠荒，以堕前业。

【《河海工程专门学校第四届毕业演说》】

【张寒睿语】

【晚清名人睿语】

任事以勤笃为主，任人以诚信相孚，则遇事皆洽。

【《复宋育堂函》】

方才瞿县长所说，人须存尊重心，固也。人之价值，是自定的，非人定的。人苟自视一钱不值，则人亦以一钱不值视之。诸生于一年中毕业后，果自问程度不差，何患无事?但事之有无，应以自己之学问有无为断，不必求之于学问之外，而别存希冀也。

【《交通警察养成所开学演说》】

以今日之社会言，流毒几遍。明者处之，须能辨别事理，毋为所染，将以移俗，然后可为人师。又诸生在校用费虽多给于公，然父母之担负亦不少。诸生毕业后固当奉养父母，要不可借口奉养而争束价之多寡也。无论对于一人，对于社会，均不修身宜多求于人。盖对人宽，是之谓恕。学校所讲之修身，仅为理论 的出处，社会则实践矣；宽以待人，即修身之实践也。修身之道，固多端也，即就不说谎、不骗人做去亦可矣。至于今日随波逐流、趋炎附势之事，均为社会恶习。欲得一不说谎、不骗人者难矣。诸生虽不能强人以善，切不可随之而不善。国虽万变，要不失为我之地位。原诸生既受父母干净之身，而仍以干净之身还诸父母也。

【《师范第十届本科毕业演说》】

虽然，昔之日尝有疑我而毁我者矣。毁我者未必非忌，使其为忌，我因之而生悚惕焉，进德之鞭策也，益之机也。誉我未必非谀，苟出于谀，我因之而生满假焉，败退霉菌也，损之兆也。由是言之，则弭求全之毁易，则副不虞之誉难。

【《师范校友会演说》】

【张寒睿语】

【晚清名人睿语】

惟人之誉我者至，我亦不得不自励，我益不得不自警惕。

【《师范校运动会演说》】

人之所以为人与所以立于世，良心而已，公道而已。良心之证则忠信是，公道之证则仁义是。至于势利武力，皆外表，皆一时事。外表不能为根本，一时不能以久大。

【《为保卫地方复周某等函》】

至于资望与生命不同，不知诸君何解?若谓人格，人果所行不昧良心，不背公道，既遘无妄之祸，自有不朽之名。若谓为地位，军界非所知，政界非所乐。无足言者，即不烦保。诸君珍重!诸君珍重!毋更为不仁之行，发不义之言。天佑善人，必蒙其福。

【《为保卫地方复周某等函》】

【修身】

人但问能自爱、自重、自信、自力否耳。自爱者人不得而侮 之；自重者人不得而轻之；自信者人不得而眩之；自力者人不得而挤之。仆行年七十，立身行事，具有本末是非与天下共见之决，不为无知之毁誉而毫未动于中。

《为苏议会事复段、王诸君函》与其得贪诈虚伪的成功，不如光明磊落的失败。张孝若：《南通张季直先生传记》功不必自我出，名不必自我居。

【张孝若：《南通张季直先生传记》】

夫欲养成优良之校风，重在诸生之能自约束，能相规劝。若事事待管理员督责，始迁于善，大非自动之本旨。最可恶者，张寒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自己不能以法律自绳，动假共和、自由种种名词，违抗校规，抵拒督责，以为时尚。不知在校不能为良好之学生，出校必不能为良好之公民。学校之规则可抗，乡里之讥评不可抗；师长之督责可逃，社会之制裁不可逃。诸生皆生长乡里，他日服务社会之人，亦知乡里所敬重，社会所欢迎者，何等人格乎?苟欲稍自树立，必先培植信用。从学生时起，是最有根柢之基础。基础立而风纪正，学校之誉，地方之庆，诸生自身前之福，胥在是矣。

【《元旦日对南通各校学生演说》】

所企望于学生者，则以今日之动作进退，觇学生平日所受之教育如何，自治之精神如何，其不竞意气、不好小勇之器量如何耳!诸生须知竞意气、好小勇，大是人生、社会、国家害处。今日全国人民所受之痛苦，宁非竞意气、好小勇之辈为之乎?修身胡可蹈之?欲免其蹈，必自学生始，必于今日有竞争之地始。处 竞争之地，而于已能自见，与人能自克。所谓礼也，学也。传又有言，人有礼则安，无礼则危。盖一人无礼则身危，千万人无礼则国危。诸生学于校，合于场，循礼而敢勇，他日之民兵，或即兆于今日，未可知也。诸生勉之!

【《南通中等以上学校联合运动会演说》】

力者愈用之而愈出者也……尔等自一日两练，以及营中一切应做事宜，无一不当用力，无一不当尽力。队长尽力，一队之力皆奋；伍长尽力，一伍之力始集。一日尽力，一日之事举；日日尽力，日日之事成。尽力则团绅敬之，同队伍之人悦之，以战必克，以守必固。故不爱其力，在营则制胜之道也，归家则兴家之道也。

【《海门团防营制》】

【张寒睿语】

【晚清名人睿语】

初办即逢歉岁，综计尚有盈余，尤非始料之所及。从此兢兢业业，强勉自立，昭信义而广招徕，集资筹款，渐能顺应，一隅之利源，或可自保。此现办之大略也。以上各节，皆有公牍私函可据。撮要备采，若謇之含垢忍尤，遭闵受辱，千磨百折，以成此区区工商之事者，其危苦独心喻之，固不能尽其百一也。

【《承办通州纱厂节略》】

通厂之艰苦，亦他厂所必无之境也。下走处群喙摧撼之中，风气盲塞之地，拮据卒糖，屡进屡穷此举，其非为一身一家之计，诸君之所知也。艰苦奋励，则虽败可成；侈怠任私，则虽成可败。其成与败，岂惟下走一人之荣辱?绳之大义，即执事百工与有责矣。同志君子，尚慎旃哉!

【《厂约》】

【修身】

大凡一事开创与展拓之初，必有种种困难与危险。就纺织 业论，近年东西各国厂家，孰不所得利率与事业之增加率成反比例?然则本厂今日艰难达乎此者，殆亦公例使然也。但本厂原料取于本地，熟货销于本地，所得地利为独优。苟能加厚股本，静待时机，前途希望，宁不较别厂为大!甚愿吾股东诸君，勿胶一时之见而随声毁谤，勿厌后望之缓而自坏根基。

【《大生纱厂股东会建议书》】

鄙人则以为既任其事，必达于成，不当畏难而退缩，躬率江君等昼作夜思，一思进行；亦幸总督之为刘忠诚公，力排众谤，真实维持，乃能不败。历史亦可复按也，而经营之瘁，则又有可述者。

【《垦牧公司第一次股东会演说公司成立之历史》】

【张塞睿语】

【晚清名人睿语】

读董事会报告及意见书，所有困难情形，补救办法，必俟诸位股东多数决议，而后办事人乃有方针之可言。但铁厂为吾华一线生机，今日为世界各国所注目者，仅此一厂。办事人积十余年辛苦，苟不至矢尽援绝，决不肯半途而废。况十年树人，李君昔年所遣吴、卢诸生，又自欧洲学成而返，他国人方为之震惊而叹服。正可再接再厉，努力进行，若竟轻易放弃，以致溃决，可惜孰甚!所望今日协议结果，无论多主甲说，抑多主乙说，皆以积极之精神行之。国家规永久之业，而用人惟贤，办事务实，则虽国有，则无弊害。

【《汉冶萍就职演说》】

謇不幸而生中国，不幸而生今之时代，尤不幸而抱欲为中国伸眉、书生吐气之志愿，致以嚼然自待之身，溷秽浊不伦之俗。虽三十年前，反复审虑，投身实业、教育二途，一意孤修身行，置成败利钝于不顾，而幸而利，幸而成，又展转而至于钝， 几于败，亦可已矣。而苦不能已，则以教育根本未完，实业替人未得，尚不可为陋巷箪瓢之颜子，即不得不仍为胼手胝足之禹、稷也。

【《为实业致钱新之函》】

闻易园转述诸贤相率请辞，诸贤之意……抑惮劳乎……若以为劳，则下走之为世牛马，终岁无停趾。私以为今日之人，当以劳死，不当以逸生。下走尚未忍言劳也，死后求活，惟恃教育。

《致师范缪文功、李远蘅、顾公毅函》顾自通籍后，即蜷伏乡里，以实业自营，其无意闻达，当为诸君子所共谅。若不争有权利之名，而仅图以讲学为争名之具，人即至愚，度不出此。徒以国势日蹙，一息尚存，有一分心张謇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力，即当与邦人大夫共谋一分公益。

【《江苏教育总会会场发布意见词》】

区区之见，以为欲正学术，必先明是非。然非就事论析，出以和平，恐外界之抵触更多，教育前途，益增阻力。是以习闻谤言，不敢变易其初指。设非然者，中国之行省，非独一江苏也，而江苏乃独有学会；江苏之英杰，其名位学识十倍于走者，亦正有人也，而主学会者乃独一走。顾不自量，以一身当八面之冲，为万矢之的，岂非天下至无比伦之愚妄人乎……抑闻荀子有言，驭马者不尽马力。走年来敝敝于实业之奔走者，亦甚苦矣。稍假岁月，俾得脱然于众谤群疑之地，以资休息，或亦诸君子所矜而许之者乎!

【《江苏教育总会会场发布意见词》】

【修身】

世之大乱且至，即此所有遗之子孙，供大为恶则不足， 供小为善则有余。为善为恶，亦听之子孙。要之，此后之皮骨心血，当为世界牺牲，不能复为子孙牛马，则余二人志愿之所同也。

【《析产书》】

謇窭人也，向于富人无所交涉，一旦违愿求人，人不亲不信而我徒自贬，即有应者而不如数，则事终不成，我何苦为人役?不如已。顾又念：已则教育终无所凭，且安所望世有第二之愿为人役者，且人通股人大半亦因信我，我畏难而弃之，已购之地、已建之屋将货于谁?岂非入股人因我而丧资，世复谁与我?百念纷纭，往复上下，遂觉张謇与纱厂结合为一，成败共之……所遇之人，前若潘、郭，后若桂、盛，以为官不可信，而号为商者如彼；以为商不可信，而号为官者如此。始而尤人，张赛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既而自怨，终知自怨无益，惟有奋进，而进无寸援，退者万碎。

【《大生纱厂第一次股东会之报告》】

张謇农家而寒士也，自少不喜见富贵人。即有声望之要人，亦不轻见；见必不为屈下，盖自恃无往而不得其为贫贱一语，而以读书励行取科名守父母之命为职志。年三四十以后，即愤中国之不振；四十后中年事已，益愤而叹国人之无常识也。由教育之不革新，政府谋新矣而不当，欲自为之而无力，反复推究，当自兴实业始。然兴实业则必与富人为缘，而适违素守，又反复推究，乃决定捐弃所恃，舍身喂虎，认定吾为中国大计而贬，不为个人私利而贬，庶愿可达而守不丧。自计既决，遂无反顾。

【《大生纱厂股东会宣言书》】

【修身】

鄙人性耿介，暇时未尝与富人殷勤相接，以素非相善之 人，临时有事，乃欲募其金钱以为股本，又值同业之公司失败以后，其非易事，不言可知。黾勉将事，力任其难，阅四十四月而规模粗定。其间曲折，盖非数言所能毕……即鄙人回溯生平，亦有数之厄运也。惟鄙人此时，绝无烦恼。设当时烦恼心一生，将此事废弃于半途，不但纱厂无成，股东股本付之不可知之数，试思后尚有人肯信用否耶?故不顾牺牲目前之快乐，力与患难为敌，久且相安。视烈风雷雨与景星卿君等量齐观矣。

【《北京商业学校演说》】

窃尝谓国不亡而日演亡国之事，不亡亦亡；国亡而自治精神不变，虽亡犹不亡。况今日中国尚未至于亡乎。国不亡而先救，与国亡而后救，其用力必少，其成功必多。抑何惮而不为哉!救之之道，功不必期其速，事不必遗其小。日本之自治，五张寒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十年而后成，美国则几及百年。今中国无一年自治之成绩，安可望其收效?南通实行自治二十余年，雏形虽具，缺点甚多，此无可讳言。惟事贵有恒，非一蹴可就。得寸积尺，得尺积丈，各本固有之地位，以谋发展之机会，必能有济。若徒震人之大，自馁小而不为，恐天下将无可为之事。今日苏社成立，诸君审度六十县之事，有公共者，有单独者。水利交通，公共事也；实业，单独事也。若教育，中学公共事，而小学则单独事也。养其实力，毋暴其虚论。量而后进，知而必为，不为威慑，不为利诱，终有达到目的之一日。

【《苏社开幕宣言》】

有无知之人散布谣言，欲纠众打毁董事之屋。并有不肖诸生，造为学校如兴、饿死我辈之谣，纷纷煽惑。此外凡成一事，兴一业，无不有危疑震撼之者，如是则学何从兴?教育何以普修身及?是以现与王守议，一面筹费谕董兴办；一面赶编论孟讲义 及浅近教科书，分给乡村蒙塾，即令照本讲授以消其抵悟之见；一面由官出示晓谕弹压。謇所以历引前事，备尘聪听者，以见今日草野士大夫有志实业教育之未易言，非忍气耐苦，必无着手之处。而亦冀公俯察下情，仰述明谕，即赐通饬各州县遴选公正绅董，合志协谋，广兴实业教育。

【《论创办地方实业教育致端抚函》】

夫中国之师范学校，自光绪二十八年始，民间自立师范学校自通州始。以二十一行省之大，四万万人之众，为同类知识之谋而仅此乎?彼日本兴学三十年，何以教师至今而不足用也?参观而审思，滋可痛矣!虽然，丈者分厘之积也，世界者微尘之积也，吾安知二十九年以后，不有响应而飙举，日盛一日之会乎?奋而图之，谨而忖之，通理想于众人意识之中，善取法张寒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于各国参究之后，是则吾人之责也。不自度量，具陈所见。请益于海内达识君子，幸匡饬之!

【《通州师范学校议》】

诸贤当共念国家来日之大难，力图教育根本之至计。必有精进不已之心，然后能成物；必有恢宏无外之量，然后能集忠。毋以已至而安于自足，毋以自小而局于一隅。

【《致师范顾于李黄诸生函》】

然有一言，为吾弟进：古人之信而见疑、忠而获谤者多矣!其所直之人，不必皆庸委昏聩之夫也。吾人有命，不当生于今世，即生今世，不当有生人之知识与志气。既生今世，既有是生人之知识与志气，则千磨百折，亦惟有坚苦忍受，以成事为职志，他非所恤。就今日股东会现状，论主张分地之人，志在速获修身厚利，不知获利之前后左右犹有事。在此前后左右之事，不备 利，不可得而获也，何有于厚?又，或执旁观他方面为例，而不知其不可通顾，此则今之投资于公司之股东普通程度，不可独厚责于垦牧之股东。鄙人终不忍以异日所必见之事不告之，以尽吾诚。人之谤可也，吾不可不忠；疑可也，吾不可不信。所为弟进者，如此。

【《复江知源函》】

诸君诸君，须是将天下一家、中国一人、民吾同胞、物吾与也之道理，人人胸中各自理会；须是将先知觉后知、先觉觉后觉之责任，人人肩上各自担起。肯理会，肯担任，自然不惮烦琐，不逞意气，成己成物，一以贯之。孟子曰“人皆可以为尧舜",愿诸君开拓胸襟，立定志愿，求人之长，成己之用，不妄自菲薄，自然不妄自尊大。忠实不欺，坚苦自立，成我通州之学张寒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风。庶几实业教育，扩而日新，佐下走不逮；岂惟下走之幸，亦诸君之荣也。

【《师范学校开校演说》】

一介寒儒，无所凭借如余者，所志既坚，尚勉强有所成就，天下士亦大可兴矣!虽然，如鄙人尚不得谓丝毫无所凭借。不观夫名满海内山东之武训乎?武一乞丐，幕天席地，四大皆空，是真丝毫无所凭借，然一意振兴教育，日积所乞之钱，竟能集成巨资，创立学塾数所，是真士大夫对之而有愧色者也。人患无志，患不能以强毅之力行其志耳!成就之大小，虽亦视乎才能境遇，及其他种种关系，然果能以强毅之力行其志，无论成就大小，断不能毫无所成。夫立志之权，自我操之，虽天地不得而限也。

【《北京商业学校演说》】

【修身】

诸生苟有人焉，志吾之志，异日各奋其能，为吾增进由实 业教育一切自治，而达于远溯成周、近几瑞士之一日，其亦不负此生，不负社会，不负国家矣。毋谓成周人人皆圣人，瑞士人人皆异人为必不可及也。

【《南通中等以上学校联合运动会演说》】

謇兄弟之愚，以为国可亡，而地方自治不可亡；国即弱，而私人志气不可弱。故上而对于政府官厅，无一金之求助；下而对于社会人民，无一事之强同。对于世界先进各国，或师其意，或撷其长，量力所能，审时所当，不自小而诿，不自大而夸。

【《为南通地方自治二十五年报告会呈政府文》】

謇营南通实业教育二十余年，实业教育，大端粗具。言乎稳固，言乎完备，言乎发展，言乎立足于千百余县而无惧，则未张骞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也未也。实业未至人尽足以谋生，户尽不至乏食，教育未至乡里学龄儿童什七八有就学之所，儿童长成什五六有治生常识，未足云大效。謇方目计之，心营之，而年日以长，力日以薄，智能日以绌，未知观成之何日也。然吾志即更三十年，至于百岁，自信不衰。不衰空言也，必有一物一事焉为射之鹄。今日第二次合中等以上学校学生于场为营教练，此鹄也，此志也。夫自实业教育至于通之人胜民兵，中间待举之事，若水利，若交通，若道路，若相关之类，至繁而赜，不易备，而謇未尝一日忘备也。

【《南通中等以上学校联合运动会演说》】

【二问学】

一切事理，惟静能体验。故诸葛武侯曰：“学须静。”静可以一心志，凝思虑，不静则学或骛外，不能向里。今之学生能笃志求学者，固不乏人；而好学不诚放其心不知求者，数亦不少。如自修时间，不能继续研习，动辄杂坐。上课时间，受甲项课业，同时分其心于乙项。甚有非学生当看之书，抽闲私看；非学生应分之事，越界干涉：皆不静之表征。不思校中科目之多，家庭期望之切，终日孜孜，恐尚不及。若多一分之外务，即减一分之内心。世有不用内心而能成学者乎?古人好学，往往闭户下帷，欲其精也，故必静也。静非观空绝物如参禅之谓。静然后能宁心志，静然后能致思虑，静然后能蓄精神。今日之静，正为他日之动也。古今中外无浮躁而能学问，而能成事业者。

【《元旦日对南通各校学生演说》】

昔人谓朱子之学，得之艰苦。其实古今学者之所以能成其张謇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学，何一非从艰苦中来。今之学生，每借口读书，须重兴味，或作或辍，忽彼忽此，畏考试，畏缴练习簿。兴味但有荒嬉，学问曾无结果。不知兴味乃求而有得之征验，须自努力得来。不努力不能进取，不进取不能深造。一步有一步之征验，一步有一步之兴味。古人之于学也，往往废寝忘餐，甚有千里求师者。非不畏苦，特苦而得多，得多而兴味浓。譬之行远登高，非不知有跋涉之事，但以行远登高为志，则志于千里。而行十里百里，即得十里百里；志登千丈，而登十丈百丈，即得十丈百丈。远将无远，高将无高也。

【《元旦日对南通各校学生演说》】

为学之道，若山容海纳。若见闻太寡，蕴蓄太浅，而辄自表裸：培蝼之上，植树有几?横潦之畔，泽润无多。不独哲学、文学非多看书不可，即就科学而言，其各科之间，常有互相之关系，举其一不能废其一二。且同一科目，此书与彼书，详略有不同；二问学同一论题，此说与彼说，见解有差等。必此类而观，乃能知其 要，参互以证，乃能会其通。

【《元旦日对南通各校学生演说》】

故学求致用，须是博学慎问慎思明辨。下走望诸生，望有能以学为用，为地方后劲者，故为此言。诸生毋以书本为死知识不足学。须知书乃前人经验之言，由已经验之言而浚以智虑，扩以见闻，则曰新矣，所谓温故而知新也。欧美各国动费数十万金，建筑图书馆，以借众人之博览，岂无故哉!惟书有良否，须加选择；己若不明，可问先进。又看书时须将此书看毕，再易他书，方有所得。不可见异思迁，致所得等于一鳞一爪，而漫无系统。此皆诸生所应留意者，至于中有所蓄，发表于外，本无不可。但论学是一事，论事是一事，论人是一事。论学可就书言，论事须明事之真相，论人须明人之历史与身世地位，不可张塞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如报馆文章，信口开河，致蹈道听途说之戒，为识者所笑。《元旦日对南通各校学生演说》闻易园转述诸贤相率请辞，诸贤之意，以为学问不足于用乎?……学问兼理论与阅历乃成，一面研究，一面践履，正求学问补不足之法，可辞乎?《致师范缪文功、李远蘅、顾公毅函》诸生毕业在近，在学校实践，日少一日，宜细心研究，以期熟练。将来投身入银行，实地应用，庶不致有救头救脚之苦。不然，经外界之刺激，然后悔其学之不足，已无及矣。

【《银行专修科演说》】

专门教育，以实践为主要。譬如农学校之学生，不能为农二问学夫之所为，是可谓学生，而不能谓农学生……然农学生而不能 为农夫之所为，又何需此农学校哉。

【《张季直先生教育谈》】

诸生在校数年，科学知识，日就新异，然此为书籍上之研究，至实地作业，又重经验。诸生他日办事，当随时随地出以虚心。盖所见而是，固我之助；所见而非，亦我之助。以吾国旧日工程法式，本多可以改革之处，惟其原理与作用，较欧美新法，彼此暗合者甚多。诸生勿存旧法为必不可用之观念，或加以非笑，致先立于今日社会习惯反对之地位。

然非舍己以殉人也。惟须洞明于新旧法之原理作用，次第转移，行之以渐，固使工良法美，有适当之成绩足以示人，则人心之顽钝不悟者，乃占少数。潜移默化，端赖诸生。

【《河海工程专门学校第四届毕业演说》】

【张寒睿语】

【晚清名人睿语】

诸生知若何而承此幸福乎?相劝以勤学，相规以饬行，相爱以合群，如是则私德修而公德进，如是则能承。

【《师范学校开学演说》】

夫既欲有所设施而建议矣，则必有两方面之是非。然是非有公有私，有大有小，今姑置私且小者勿论，其事关公众为大局所影响者，依事直书，戒吾心之所欺，求吾心之所慊，使闻吾言者或有如吾心戒欺求慊之一日，则亦驱策文明之大助力也。良知之学，重在知行并进，居今之世，舍知行并进，尚安有所谓学务哉!

【《江苏学会致学部及督抚函》】

【三社会】

夫法所以行道，而法非道；道不可变，而法不可不变。日月 星辰，曜明而无常度；布帛菽粟，饱暖而无常品。法久必弊，弊则变亦变，不变亦变。不变而变者亡其精，变而变者去其腐，其理固然。而迫隘之计又不可以救汹乱。盖必恐惧修省，而后能定匕邕之守；必含宏光大，而后能致品物之享。

【《变法平议》】

中国之人，莫亟于变习气。然而心肝不变，习气不可得而变也；耳目不变，心肝不可得而变也。变法者，所以变人之耳目。法不变，则上行一兴利之事，曰是故事，以一纸奉行之而利已兴矣；行一除弊之事，曰是常谈也，以一纸革除之而弊已除矣。相蒙以为能，相市以为巧，相恶相谀以为中正和平。不思所以震动之，则耳目不变，而心肝不变，而习气亦不变。虽然，此为在下之承法者言之。若上而立法之人，而若人之变也，必先张寒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自变其习气，自变其心肝，自变其耳目。见人有定时，办事无例套，此变习气之事也。于士大夫有礼相敬之诚，无利相致之意；有事相督之义，无势相轧之心，此变心肝之事也。议定即行，游移不设，此变耳目之事也。三者变耳目易，变心肝难，变习气尤难。

《答南皮尚书条陈商务、改厘捐、开银行、用人才、变习气要旨》一个人办一县之事，要有一省的眼光；办一省事，要有一国的眼光；办一国事，要有世界的眼光。

【张孝若：《南通张季直先生传记》】

今日我国处列强竞争之时代，无论何种政策，皆须有观察世界之眼光，旗鼓相当之手段，然后得与于竞争之会，而教育尤为各种政策之根本。故但有本国古代历史之观念者不足以三社会语今日之教育，以其不足与于列强竞争之会，即不足救我国时 局之危。今日最亟之教育，即救亡图强之教育也。非有观察世界之眼光，则救亡图强之教育政策无自而出。

【《中央教育会开会词》】

世界经济之潮流喷薄而至，同则存，独则亡；通则胜，蹇则败。昔之为商，用吾习惯可以闭门而自活；今门不可闭也，闭门则不可以自活。

【《农工部张总长致商会联合会函》】

有志气，能勤苦，然诺不轻，取与不苟，此能成业与不能成业之界也。然有时容亦自知之而自犯之，则行之不力，终由知之不真……惟有多读书，多问人。若轻发议论，不独贻笑通人，将来学业有进，亦贻自悔……即日本各学校公德增进分数之张寒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多无过军人，其公德之最易见者在服从。一军之中，将校与军士恩若父子，严若师弟。一令之行，俨如山立。杜是以存，日是以兴。非数十年之积累，何能至此?然愿诸生勿馁也。积微为显，积小为大，在志气而已，在服从而已。诸生勿以服从之义例流俗奴隶之说也。西儒鸟阿通阿有言：服从与独立各相反，实相成。下走谓有志气，则勾践之屈身尝粪，有抱冰附火之一段精神载之，便不是奴隶；无志气，则东晋、南宋之皇帝无异于奴隶。且服从者公理之事，礼法之事，弟之于师，子之于父，军士之于将帅，国民之于国君；能服从，然后能结团体，非是则角立而离矣，安能望二国之背项?然则中国积衰积弱之弊，正为人人如流俗所说之自由，无一人实行干涉教育，遂至于此极。诸生可不猛省乎?《师范学校年假演说》三社会夫曹、吴二使，固今所谓伟人也。伟人必智、必仁、必信、必 勇；知佳兵不祥之谓智，不残民以逞之谓仁，前言可复之谓信，力能自制之谓勇，此其义二使皎然有素矣。

【《劝和致直奉两方电》】

世乱极矣，人祸深矣，其萌芽皆生于人心。举世之人苟悉为孔子之教所不能化，佛之教所不能度，斯已耳。设犹有几希人之心者，存而有术焉，导其机而引之充，牖其迷而觉以正，虽老之教，耶之教，皆可引为救世之药，而况大悲如佛之教乎?学校者教人之事也，寺亦教人之事也。昔之用寺，安在其不信佛?今之兴寺，安在其不信孔子?《重修兴化禅寺记》国与家相消息而维系者也，国积民，家积族。民不竞不智，张寒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不智故日安于惰而流于弱，弱故外侮得而乘之；族不竞不才，不才故日离于独而渐于微，微故强宗得而藐之。是故善谋国者，必智其民；善谋宗者，必才其族。智之才之之道，必使不惰而奋于勤，不独而萃于群。群生竞力，勤生竞心，而国乃存，而家乃兴。必常有新家，而后能常有旧国……教养之本，巩于一族。士竞学，农工商竞业，而天下乃无不大之族，无不昌之国。

【《张氏四修族谱序》】

中国今日国势衰弱极矣，国望亏损极矣。国者民之积，民之中各有一身在焉。国弱望亏，其害之究竟，直中于人人之一身。环顾五洲，彼所称强大文明之国，犹是人也。以我中国黄帝尧舜神明之胄，退化不振，猥处人下，至有以奴隶目我者，诸君以为可耻乎?《师范学校开校演说》三社会鄙人向来提倡教育，本希望人才辈出。但于用人一端，无 论教育实业，不但打破地方观念，并且打破国家界限。人我之别，完全没有的，只要哪个人能担任，无论中国人外国人都行。不过人情总是对于本地较亲近些，做事较切实些，这是因为爱乡土的关系。所以能在本地采取人才，是最好的事情。

【《女师范校友会演说》】

此次南通大生纺织公司，将常会期提前，特集股东，即以常会兼作临时特别会，汇布开创以来二十八年经过之得失，陈说謇不幸生中国上下不接时代，投身实业所受之困辱，及年力已衰不堪重困久辱，须请股东举贤为代。所谓经过得失，所谓感受困辱，皆赛所身造身当之事。股东投资，志在获利，或不足尽烦股东之思虑，惟求贤为代，则与股东前途之利益有关。所谓贤者，须外审世变，内洽地方，不市侩而知市侩之张寒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情伪，不工党而知工党之趋向，庶可为股东报不涸之源，置公司于至安之地。必须重劳股东神智，纲罗咨访，各罄所知，共征所信而后可。

【《大生纱厂股东会宣言书》】

事非资不成，非效不集，非力创不能徒口立信。此事非效，不能彼事之通，则集资难。

【《辞谢农工商大臣见招答友函》】

中国人往往为已者多，盖政教之不良也。又社会人心理上之旧习惯，固结难破，然苟示人以信用，使人乐从，即绝无资本之人，总可吸取人之资本。信用者，即忠信笃敬之意。我本一穷人，廿年前我之信用，不过一二千元；更前言之，不过百元而已。现余各实业机关之资本，几二千万元，然非一时可以致之，三社会盖有效果使人信从。非然者，徒自苦而已。盖天下事不信则民 勿从。故余对于农学生，时时以忠信笃敬为训。然天下事又不可求其速效，盖欲速则反不达。余廿年前不能预算有今日，彼时则惟耐劳耐苦，逐渐行之而已。又办学校，必有注意之点，徒求形式之完备，其次焉者也。例如我校之所注意者为棉，此外各种作物皆附属之。去年本校开棉作展览会，贷种者只三百人，今年则三千人矣。前此农民之不来者，无他，我无信用也。盖无效之时，决不能致人之信用。苟有效时，虽不速亦来。糖产为南洋注意之点，暨南诸位应注意研究糖业，其他能注意者亦不可忽。

【《本县农校欢迎暨南学校参观团演说》】

寰观今日列强，亦多民兵之制，而莫善于瑞士。瑞士，小国也，力不足以养兵，凡所捍御，皆民任之，犹成周之制也。我国张寒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海军，今日至不可说，陆军多至百五六十万，可与言兵者几人?言兵而不好小勇者几人?其为吾民祸，则人尽知之。厌祸乱者，日求弭兵而终不可弭，由是拥兵者无礼，任兵者无学。无礼无学，则丧无日，孟子言之矣。岂欺我哉!夫民兵之制，远既可行于成周，近犹能行于瑞士。我国宁不可，宁不能?盖犹非其时也。

兵于国犹药也。人恃饮食衣服居处以生命，乃用药，药亦所以济其生，而非所以为生。兵用所以卫国，而非所以为国。然药不慎则妨生，兵不慎则害国。故治生之终，必及于药；治国之终，必验于兵。兵者，实业教育一切学问，一切事业之结果也。

【《南通中等以上学校联合运动会演说》】

謇自前清通籍，遁蛰泥涂，历十八年，未涉政界。而自乙未三社会()以后，国势日亟，知非教育不足以图存，非实业不足以 自治，乃以绵力经营地方。亦时虑一得之愚，强聒于当时之政府，始终迄不见纳。故自持村落主义益坚，亦冀不幸而亡，留此为国不尽无人之记念，而此心固甚恫也。

【《请解农商部长职专任水利局务呈》】

今地方预备自治矣。垦牧为地方实业之一端，亦即为地方自治之一部。不为预备，是辱没其自治之天职，而放弃其实业之主权。天职可辱，主权可放乎?欲预备自治，必自治其地其人始。欲自治其地其人，必自治治其地其人之人始。

【《通海垦牧公司第七届说略并帐略》】

江苏襟江带海，地处冲要。民国以来，常呈不巩固之险象，推究原因，实系只知治标不知治本。故治标而标日变，则治必张謇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穷。惟知治本者，标变而本不为所动，无不治之理。治本维何?即各人报村落主义，自治其地方之谓也。今人民痛苦极矣。求援于政府，政府顽固如此；求援于社会，社会腐败如彼。然则直接解救人民之痛苦，舍自治岂有他哉!

【《苏社开幕宣言》】

弟又谓股东中有斥自治之事不当办者，夫所谓自治者，乃地方对政府而言，自治中各有我在。中国人民惟不能自治，故成今日之中国。若疆亩，若河渠，若道路，若桥梁，若市镇，若教育慈善，皆自治之目，一不能备，非地方；一不知备，非国民。股东中宁无明此理者?鄙人守此志，当愿吾弟，为吾终之也。

【《复江知源函》】

意一人、一家、一村、一镇皆吾人之自治之藉，无小大也。

【三社会】

自治当从自重、自苦、立信用始。信用为吾人之自助。舍此，吾 未见能自治，亦恐未能自了。

【《复朱德轩函》】

查地方自治，以进增社会之能率，弥补人民之缺憾为其职志。而进行之事业，属于积极之充实者，最要为教育；属于消极之救济者，最要为慈善。教育发展，则能率于增进；慈善周遍，则缺憾以弥补。

【《为教养公积社备案事致南通县长书》】

走报村落主义有年矣。目睹世事纷纭，以为乡里士夫，苟欲图尺寸以自效者，当以地方自治为务。地方自治条理甚繁，当以实业教育为先。盖犹孔子富而教之之义，使地方无不士、不农、不工、不商之人。走施诸南通，近三十年，薄有成效。今日张謇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之会，固以地方人士为多数，亦惟以此为诸君相期许而已。

【《对于东台欢迎答辞》】

窃謇抱村落主义，经营地方自治，如实业、教育、水利、交通、慈善、公益诸端，始发生于謇兄弟一二人，后由各朋好友之赞助，次第兴办，初具规模。事未有成，而时不可再。爰于民国十一年，开南通地方自治第二十五年报告会，先于本年七月一日，设筹备处于本县城南火星殿前工商补习学校旧址，筹备一切。其分部分科，各设主任科员，另订规程，克期任事。查南通地方自治事业，实业为教育之母，师范校之成立，后于大生厂三年，其他均后焉者也。

【《呈报南通地方自治第二十五年报告会筹备处成立文》】

地方自治者，在昔成周，皆官治之事也。官不亲民，民自视三社会下，而地方之事，乃废不举。泰西国多异族，受专制政治之日较 浅，知地方事切且重，乃别乎官治而言自治，意盖以主自居。謇昔则以为然，而未可试也。痛乎言于前清政府大官者，二三十年而莫之听，言于今政府，亦不尽听也。乃本吾良知，奋吾良能以图之。以为举事必先智，启民智必由教育，而教育非空言所能达，乃先实业。实业教育既相资有成，乃及慈善，乃及公益。每岁综实业之所赢，为来岁进行之预算。决算而复赢，则增来岁之所营，不足则负债以赴吾志事。有所法，法古法今，法中国，法外国，亦不必古，不必今，不必中国，不必外国。查地方之所宜，度吾兄弟思虑之所及，财力之所能，以达吾行义之所安。不歆于人之高且大，不慕于外之新且异，不强人以就我，不贬我以就人。不欲矜，不敢馁，不欲画，不敢遽，行之亦二十余年矣。

【《谢参观南通者之启事》】

【张寒睿语】

【晚清名人睿语】

盖人必有老，使天下之人，皆得自养其老，是则养老之大者，王政是也。至于人而不幸茕独，又不幸而至于老，王者矜其无告而为之所焉，此于政为变例，而不足以为本计也。王政不得行，于是慈善家言补之，于是国家社会之义补之，凡以济政之穷，与政所不能及，通于政焉而已。道又必先励富，使人富而后仁义附焉；否则不能养其老者多，胥委诸人而人率贫，不能行其德，岂非记所云大乱之原乎?慈善与国家社会之说之通于政，近世欧美人之言也……我中国未尝有也。謇亦老矣，会六十岁生日，乃先期告朋好，以觞客之资，营养老院于南通。朋好翕许，醵金协助，以县人自效于县之人焉耳。博采良法，订为院规，益证适所见，以告世之为社会学说者，政本在彼不在此。

【《南通养老院记》】

【三社会】

窃謇以国家之强，本于自治。自治之本，在实业教育，而 弥缝其不及者，惟赖慈善。謇自乙未()以后，经始实业；辛丑()以后，经始教育；丁未()以后，乃措意于慈善。盖失教之民与失养之民，苟悉置而不为之所，为地方自治之缺憾者小，为国家政治之隐忧者大也。南通教育慈善之发端，皆由实业。

【《拟领荒荡地为自治基本产请分期缴价呈》】

【四实业】

世人皆言外洋以商务立国，此皮毛之论也。不知外洋富民强国之本实在于工。讲格致，通化学，用机器，精制造，化粗为精，化少为多，化贱为贵，而后商贾有懋迁之资，有倍花之利。

【《代鄂督条陈立国自强疏》】

即以謇论，每年用于实业、教育、慈善、公益者，常苦不给，何尝不愿收回而自助?然则清穆、謇今日所陈之意见，实非不量时势，而大远于各股东之心理，言之何效!顾清穆、謇有一至愚极拙而为我国自今以往更历年而不可逃之观念，则救穷之法惟实业，致富之法亦惟实业。实业不能三年、五年、十年、八年，举世界所有实业之名，一时并举，则须究今日如何致穷，他日如何而可富之业，私以为无过于纺织。纺织中最适于中国普通用者，惟棉。曾查光绪一朝海关贸易册，进口货大宗，为棉织物最多之年，值银一万八千余两。照海关八折估价，则卖价实四实业有二万三千万。宣统第三年，数亦一万四千四百万两，折合一 万八千万两。漏卮如此，岂可不骇!纺与织，相因者也。我国纺纱之厂，以外人在中国者合计，只七十五万锭。织布之厂，以外人在中国者合计，约四千张。以纱布价值而言，裁六千万两。式微式微!仅足抵光绪朝最多进口之数四分之一，宣统三年进口之数三分之一耳。论世界工商大势及公理言，中国他日无论若何富强，决无不容外国纱布寸缕尺幅不复进口，然亦断无坐视二万数千万年年输出之财，漠不经心，不思挽回本身气血自为养活之理。中国之大，不乏有学识思虑之人，宁不见及?《拟请酌留路股合营纺织公司意见书》查西洋人中国之货，皆由机器捷速，工作精巧，较原来物料本质，价贵之三四倍、十余倍不等。甚至毡羽、煤油、洋红、水泥之类，则尤属贱质弃物，一加制造，便成大利……此外凡所张謇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以图中国、西洋之大利者，大率皆资之于人，而非仅取之地产。中国生齿日繁，而遗利若仅恃农业一端，断难养赡。以后日困日蹙，仍何所底止。故尤宜专意为主，非此不能养九州数百万之游民；非此不能收每年数千万之漏卮。今宜于各省设工政局，加意讲求。查海关贸易册中每年出口易销之土货，加工精造之，扩充之，以广其销；进口多销之洋货，则加工创仿之，以敌其人……中国人数之多，甲于五洲，但能于工艺一端，蒸蒸日上，何至有忧贫之事哉!此则养民之大经，富国之妙术，不仅为御侮计，而御侮自在其中矣。

【《代鄂督条陈立国自强疏》】

《史记·货殖列传》:“中国人待农而食，虞而出，工而成，商而通。"工固农商之枢纽矣。顾工有子有母，有子之子，有母之母。泰西以工贵利用机器。一机所成，小者当人工数十，稍大者四实业当牛马数十，更大者当数百，或至千。其力均，故其成也精；其 用常不息，故其出也夥；其母本核而俭，故其卖也常以市于我而得倍息。今中国兴工业而不用机械，是欲驱跛鳖以竞千里之逸足也。用机器而不求自制，是欲终古受成于人，处第三位，至于五六七位。

【《通州资生铁冶公司集股启并章程》】

窃惟虞廷以共工命官，周礼有考工之说。欧美各国，工列专科；日本崛起，先图工业。转换生熟之货，沟通农商之邮，合古今之政，证中外之学说，未有不致力于工而能国者也。中国宫室车服之程，日用饮食之器，累代因仍，大都尚质，即有精制，亦居少数。自海禁大开，欧风东渐，于是捆载麋至，日月相续，瑰文丽采，奇技神工，阗塞都会，下逮乡曲。嗜之者无贵无贱，欢迎乐用。日人词我市情，投以贱值，其货输入，尤形腾踔。

【张謇睿语】

【晚清名人睿语】

而我之出口，但有生货，偶兴制造，则化学分析而成之资料，又无一不购自外洋。由是以推，不苟不兴，国终无不贫之期，民永无不困之望，可以断言矣。

【《请设工科大学公呈》】

以吾国人民生计之瘠，母财之缺乏，与其取之于茫无知识、救死不赡之人民，何如略筹资本，经营榛芜，开辟利源?国有产业之岁入增，则国民担负之喘息减；喘息减则无疾视政府之心，而一切新政得以安行而徐举。此非与民争利之说所可同年语也。

《上度支部大垦淮徐海荒地，为规复海军及地方自治教育费基本说》而所谓一省公共财产之基本，舍开垦荒弃之地外，尚有何四实业法?有此基本，则公共之团结力固，而分任之担负力轻；而土无 旷废，民有事业，又自治之首务矣。

【《为时政致支部尚书泽公函》】

窃惟国家富力之消长，恒以物产之衰旺为枢机。居今日而欲救贫，道莫要于垦荒；而尤以先行整理官荒，为入手时一定不移之办法。

《请先就淮北苇荡、淮南盐场垦荒并分简专员呈》政局未定，民困尤深。为补救计，必以垦辟荒地，收束游民，渐为弭患植利之先导。比闻特派三人调查实业，督促各地进行，至用钦佩。惟是实业以农为本，农以垦荒为先。

【《致齐耀琳函》】

【张謇睿语】

【晚清名人睿语】

天下事利与害常相倚，久与速不并程，事有有利而无害者莫如垦。天不雨金，衣食自足，不损此而益彼，垦而已。顾求之失其道则害见，利有可久而不失者莫如垦。天与之长，地与之久，不昨有而今失，垦而已。顾求而适得害则利失，诚以垦者，天地自然之利也。自然之利，固无害而可久也。求之者亦须有自然之时日，而不可强致也；夺天功而能强致者，未之有也。故曰：图久远者不计近功……近利而不可久者，盐也；久利而不能速效者，垦也；舍近利而求速效者，今之盐垦也。庸讵知利与害常相倚，久与速不并程，欲利之久，断不能必其速，去害之速，方能得利之久乎?各盐垦公司具有实产，皆缘害未去而利未见也。

【《整理盐垦公司刍议》】

披览近年海关贸易册，较其进出口之差负，岁计一万万余四实业两；而进口大宗断推棉织物。棉织云者，包括洋布、洋纱两项言 之也。两项进口最多之年，值银一万八千余万两，可谓巨矣。然则今日救国之策，于何着手?舍奖励纺织，其道无由矣。纺织根本在于棉，故奖励植棉，尤为根本中之计划。

【《奖励植棉暨纺织业说》】

吾国现时所最可希望者无过乎实业。惟此事须吾国政府与人民上下一心，通力合作，而后能见效。余从事于实业一途已阅半世，今则愈知欲富强吾国，舍实业无由也。就各项实业而言，最为吾所主张者为棉、铁二项，以其于近世界中为必不可少之物也。现时吾人所用之棉、铁，皆来自外洋，今后正宜努力使此二者皆可由本国供给。

【《与记者谈实业导淮等问题》】

【张赛睿语】

【晚清名人睿语】

法之大纲曰通智，曰合力。智有长短，力有大小，诚知之而诚行之，则坚忍勖厉，期在必达。智乃无短，力亦无小，是在我全国之父老矣。至柔惟棉，至刚惟铁，神明用之，外交内治裕如，岂惟实业。

【《海关进出口货价比较表序》】

謇尝研究海关贸易册，知棉、铁两业，可以操经济界之全权。昔年从事棉业，困苦艰难，屡蹶而后振；顾于铁业，未涉津涯。

【《汉冶萍就职演说》】

顾所谓农工商者，犹普通之言，而非所谓的也。无的则备多而力分，无的则地广而势涣，无的则趋不一，无的则智不集，犹非计也。的何在?在棉、铁，而棉尤宜先。

【《对于救国储金之感言》】

【四实业】

铁需用极大，而吾国铁产极富，以至富之矿产，应至大之 需用，岁可得数千万，一出一入，相差之度，不可以道里计。赢数万万与绌数万万，在国民生计上当受何等影响?此不待智者而知也。欲赢此数万万，当用何法?则惟有并力注重输入额最高之物，为捍卫国存之计，若推广植棉地、纺织厂是。又惟有开发极大之富源，以驰逐于世界之市场，若开放铁矿，扩张制铁厂是。惟为之左右，为之前后者，尚宜有各种之规划，以期发展而稳固。謇尝调查各国棉工厂纱锭数目，与夫世界铁工之需用，而我国地藏之可惜，惊心动魄，不能不生无限之希望，故此一种主义，敢自信为适当。至若何举办，则视乎人，视乎财，视乎国力。

【《实业政见宣言书》】

今筹海军者，惟闻司农仰屋而嗟；筹地方自治教育者，惟张骞客语晚清名人睿语 闻疆吏扼腕而叹耳。间有为仿行他国各种征税之谋者，不外取于工商。然工商之本在农，农困则工商之本先拔。

《上度支部大垦淮徐海荒地，为规复海军及地方自治教育费基本说》臣窃上溯三代，旁考四洲，凡有国家者，立国之本不在兵也，立国之本不在商也，在乎工与农，而农为尤要。盖农不生则工无所作，工不作则商无所鬻。相因之势，理有固然，经史所陈，无待规举。

【《请兴农会奏》】

民生之业农为本，殖生货者也；工次之，资生以成熟者也；商为之绾毂，而以人之利为利，末也。汉人重农谓本富，商末富，亮哉!中国以农立国，南通以棉立农，昔以输于人给人之四实业工，今以入于己给己之工一也。年来国中业纺织者日盛，歆人 之利，欲不胜炽而暴进，需数倍昔而于棉产之若何而供，不计也。吾为此惧，有棉业供求相剂商榷之书，而闻诸业纺织之人，寤者寥寥如也。天灾频仍，屡见告矣，吾不能必不寤者有寤之日否也，吾以为以增加棉产，推广棉地，为全国民生之大计。吾言不止可悬我国国门也，而传者言陕西、河南已植棉之地，军人迫令种罂粟，信然乎?此非人所为，吾不能以人之道绳之。

【《通如海棉业公会棉产统计报告书序》】

设政府社会，上下一心，尽趋正轨，一面植信用，一面养人才，一面定每年一厂渐进之法，庶几十年后有达此目的之一日。若徒言抵制抵制，则彼一物而我无物，抵且不能，制于何有?是则不仅棉纱而已，而棉其尤要也。否则但可云不买而已，何云抵制?抑又有一说焉；不卖即可行。彼所必需于我之原料，张寒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不卖可乎?不卖则我农产物壅滞而价落，又病农也。故农工商必兼计而后能相救。目前亦一应虑及之题，无已，惟有加重出口棉税，一面自增纱厂，或者亡羊而补一面之牢之计也。

【《复北京国民外交协会发展棉业说》】

实业者，西人赅农工商之名，义兼本末，较中国汉以后儒者重农抑商之说完善。无工商则农围塞，太史公知之。其《货殖传》引周书，农不出则乏其食，工不出则乏其事，商不出则三宝绝，虞不出则财匮少。四者民所衣食之原，原大则饶，原小则鲜，未尝有所轩轻也。本对末言，犹言原委，文有先后而无轻重。

【《记论舜为实业政治家》】

此则今日固圉卫民之先务，无论如何困难负累而必当竭蹶以成之者也。若地势阻隔，不能相通，故必铁路成，则万里之四实业外，旦夕可至；小民生业，靡不流通；朝廷法旨，靡不洞达；山川 之产，靡不尽出；风俗之陋，靡不尽除。使中国各省铁路全通，则国家气象大变：商民货物之蕃息，当增十倍；国家岁入之数，亦增十倍。至于调兵之捷速，可省多营；转漕无阻，可备海梗；民间无差徭科派之困，官吏无驿站办差之累。

【《代鄂督条陈立国自强疏》】

地方实业教育，官厅之民政军政，机纽全在交通。交通以道路河流为两大端。河流汇贯，则士农工商知识易于灌输；道路整齐，则军警政治效力易于贯彻。东西各国于交通事业，如邮政、电信、汽车、汽船之类，尽力经营；所需修筑保养之费，岁糜巨款，不少顾惜，诚有由也。

【《规划县路请公议即日兴修案》】

【张寒睿语】

【晚清名人末语】

于调查实业、教育间，尚有未暇详者……就所知者评其次第，则教育第一，工第二，兵第三，农第四，商最下。此皆合政学业程度言之。政者，君相之事；学者，士大夫之事；业者，农工商之事。政虚而业实，政因而业果，学兼虚实为用，而通因果为权。士大夫生于民间，而不远于君相，然则消息其间，非士大夫之责而谁责哉?孔子言，以不教民战，是谓弃之。夫不教之民，宁止不可用为兵而已。为农为工为商，殆无一可者。然则，图存救亡，舍教育无由，而非广兴实业，何所取资以为挹注。是尤士大夫所当兢兢者矣。

【《张窨日记》】

謇半生精力，耗于实业，艰难辛苦，所历已多，而不敢谓有所得也。实业之命脉，无不系于政治。间尝思就平日所艰苦之点，求所以扶之、植之、防维之，又涵濡而发育之；早夜以思，仿四实业佛若有所得，而不敢谓其果可行也……总之，政治能趋于轨 道，则百事可为；不入正轨，则自今以后，可忧方大。

【《实业政见宣言书》】

【五教育】

夫欲长国民之程度，必先长国民之知识。知识何自而长?则普及教育是已；教育何由而普及?则筹集地方自治经费是已。《为时政致度支部尚书泽公函》实业教育，富强之大本也。教育所以开民智。顾念今日，岂唯民智不开而已。上而官智，中而士智，开寤者复几人?《论创办地方实业教育致端抚函》教育者，万事之母；官长者，众人之母。今者因群子弟之失教，而冀望其亟亟就学，为之母者，势不能一一哺乳之。于是群子弟各谋生计，经营惨淡，节缩铢黍，稍稍得食，以幸自成立。如是则非特无累于其母，而其母且得从容布置，徐为子弟谋其大者远者，又何为必纱子弟之臂而夺之食也?《请免提苏属积谷款仍留地方办学议》五教育保生长教育局之明年，继九年概况而编十四年之年鉴，以 颧今昔进行之迟速；编成请更为之序。张謇览其概而怃然曰：万事有始者有卒，教育有始而无卒之事也；万物有新者有旧，教育有新而无旧之事也。以一人业于一校，隘言之，有始卒。以一校被于人人，广言之，无始卒。昔按县方里策南通教育，必小学校七百余所。校均计必凡六十人，识字之人，乃略当人口今数二十余分一。如鉴九年度为三百十五所，五年以来，裁增十六，不足当九年中一年之半，去所策亦且半，进行之迟可知。曷言始，曷言卒。今日之旧，前日之新也；今日之新，又明日之旧也。我所为新，恶乎非人之旧?我所为旧，恶乎非人之新?夫是故厌我而徇人非新，厌常而嗜怪非新。必纳乎旧而得理，易乎旧而得安之谓新。自国政不纲，而卮言日出。言教育者，不顾其后而惟新之膻，暮不待朝。乙务掩甲，不辨孰旧，且穷于新焉。南通当八面之冲飙，守一心之白日，去旧之非，求新之是，权新张寒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之用，轨旧之程，行之二十余年。世无圣人，不知果不缪戾以否?曷言旧，曷言新。夫无卒者必有始，有圣人之始，有吾人之始。圣人有始，始于欲人之所以成为人；吾人之始，欲师圣人所以成人之为人者而广其成。求所以师，则自教育始；求所以广，则不自教育始。昔者成周家塾党庠术序国学，吾不能详其设施若何，其用所从出若何。今国家凡民教育之费，与凡民当受教育之子弟，一切未有统计，无自而推测。而以南通言，则始一二人而及人人。是一二人者，始实业而及教育，或乡里相友助成之。二十余年以来，中更荒歉，实业顿涩，志力亦稍阻矣。是则教育外有事在，故曰不自教育始。不自教育始者，南通盖历试而灿著之言也。

【《南通教育年鉴序》】

教育者，一切政治法律实业文学之母，而直接分利耗财之五教育事也。人民以实业辛苦所得之资，间接而供教育之用，将以成 其子弟也。

【《论新教育致黄任之函》】

先是南皮以中日马关约，有许日人内地设工厂语，谋自设厂，江南北，苏州、通州各一。苏任陆凤石润庠，通任余，各设公司，集资提倡，此殆南皮于学会求实地进行之法。余自审寒士，初未敢应，既念书生为世轻久矣，病在空言，在负气，故世轻书生，书生亦轻世。今求国之强，当先教育，先养成能办适当教育之人才。而秉政者既暗蔽不足与谋，拥资者又乖隔不能与合。然固不能与政府隔，不能不与拥资者谋。纳约自牖，责在我辈，屈己下人之谓何?踯躅累日，应焉。

【《啬翁自订年谱》】

【张謇睿语】

【晚清名人睿语】

人皆知外洋各国之强由于兵，而不知外洋之强由于学。夫立国由于人才，人才出于立学。此古今中外不易之理，不蓄而求，岂可幸致?《代鄂督条陈立国自强疏》人才本于学堂，学堂无专家，故人才无专长，信已。

【《变法平议》】

国待人而治，人待学而成。必无人不学，而后有可用之人；必无学不专，而后有可用之学。东西各国，学校如林；析其专家，无虑百数，前导后继，推求益精。但能择善而从，皆足资我师法。

【《变法平议》】

【五教育】

人须得生与养而后能教，人亦须教也而后知所以生 养，是故兴学为要。而兴学适宜之单级、初等为先，小学有分年卒业之人，而后可设与高等小学及与中学相当之农学专科矣。

【《通海垦牧公司第七届说略并帐略》】

国家思想、实业知识、武备精神三者，为教育之大纲，而我邦之缺憾。师范造端教育，责任匪轻，故尤兢兢于国民教育、奖劝实业，及师范体操以兵式为主之章程。

【《师范章程改订例言》】

所谓大学者，养成可以为官之国民，不必尽为官也。无国民之知识而为官，今天下之官，若是其多矣。其有益于国否乎?与其得多数无意识之官，不如得少数有意识之民。此则方圆之张春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见各殊，不能苟于求同者矣。

【《策划南洋大学致端江督函》】

国何为而须教育?教育者，期人民知有国而已。能有国之终效，使人人任纳税当兵之责，多数无怨望而已。

【《初等学校必须改良之缘起》】

凡一国之政党、军阀，大都不注意于贫民生计，而注意其一方面之名誉与权利。试问十数年来，日屡战胜，贫民之利几何?我国十数年来之扰攘，更不暇顾及贫民。贫民之所以贫，半由自取，半由无人焉为之设计而安厝。今虽一时安宁，然其贫固在，其习惯之行为固在，设一转瞬，有假托而为非，或仇外无礼，则推原作俑，必将归咎于学生。故虑学生之受累也。无重思之，乃因二虑而得一策，欲以此策策学生负责任，知实践，务合五教育群，增阅历，练能力，夫世界今日之竞争，农工商之竞争也。农 工商之竞争，学问之竞争，实践、责任、合群、阅历、能力之竞争也。皆我学生应知、应行之事也。

【《敬告全国学生》】

国势蜩蟾，政局日非，非群策群力不足以挽救危亡。所谓挽救者如何?不是说几句激烈话而已。须是人人成一种有人格人，士轨于士，农轨于农，工轨于工，商轨于商。秦并天下而鲁后亡者何?以有礼教也。有礼教有学问之国，即亡亦必能复兴。

【《元旦日对南通各校学生演说》】

忧国者以为救亡之策，莫不急于教育。当是时，官鹜其说，竞兴大学。謇独以为宜从养成小学教员始，先以私资立师范，由是而两湖两江师范继起。私意谓国家无穷之希望，兆于学张寒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生，有一线之曙光矣。曷言之?师范启其塞，小学导其源，中学正其流，专门别其派，大学会其归。士成士，农成农，工商成工商，进而为持廉尚此之议士官吏，推而为有勇知方之海陆军人。人皆有学，学皆务实，秉礼以自处，明义以处人。

【《正告南通自立非自立各学校学生及教职员》】

以远代成周之制，近世瑞士之制观之，则国家之教育也，军旅也，社会之士也，兵也，皆融而一。周言教育，六德、六行、六艺并重。德行是道德行为上事；六艺之射御，军旅之事即寓焉。故教学童有舞象勺，乡饮酒有射，夏官大司马中冬教大阅，戒众庶备战法皆是。当时之民，幼而习焉，长而观焉，有事而预焉，是以民不畏兵，兵不侮民。兵与士相出入，是以军以礼而国有威，人可兵而士可将。圣人经国之大义如此。

【《南通中等以上学校联合运动会演说》】

【五教育】

甚矣，国学不可以已也。夫塾义主专，而校义主溥，诚不可 并为一。顾学必期于用，用必适于地。文法理医农工商兵，非借文尚不能通其学。若文若法，文尤大舆。它舆之材，必经与史。胥一国之人于一途，势有所不能；别一途以养性之相近者，而成其材，宁有不可?窃独以为初等小学宜溥，视其质之敏而近于文者，识别焉以入高等小学。高等小学即宜略区文实而延其学年为六。文则重国学而植文法之基；质则重理算而植理医农工商之基。中学则文实显区，历四学年而径人分科之大学。

【《通州张氏家塾经史国文补习科答问序》】

夫课程之订定，既须适应世界大势之潮流，必须顾及本国之情势，而复斟酌损益，乃不凿圆而构方。此虽为本校教职员所应研讨，诸生亦不可不明此旨也。

【《师范校运动会演说》】

【张寒睿语】

【晚清名人睿语】

凡事必求其适，譬如常人置一冠，购一履，尚唯适之是求，别在政治教育之大者乎?吾通之学风，尚称纯静。自学潮发生以后，少数学生不审事之所在，一意嚣张，鄙人引以为忧。学生入学校，以求知识为目的。如入校数年，于知识上一无所得，其个人将来之知能，何从发展?社会将来之幸福，何从创造?学校应负莫大之罪过。

【《为杜威博士介绍词》】

学校制度，颁自政府，主政者多系留学生，一切规程，均摹仿欧美，其是否合于国情，或未暇计及。譬之医术，徒泥守古方而未尝临症，安可冀其必效?南通教育向不依赖政府，对于现行制度，要当酌准地方情形，弃瑕录瑜，庶几培护乃适其宜；否则全凭理想，以小学生为实验品，悴力劳神，以造成许多罪恶，殊为不取。

【《师范附属小学廿周年纪念演说》】

【五教育】

现在外边学风，常常有变更，而本地却没有什么大变更。 变动本来不是不好的事情，并且教育尤其宜有艾动，不过必当顾及本地的需要。例如在南通讲教育，先要想什么是南通需要的，什么是适合南通的。

【《女师范校友会演说》】

有世界知识，而后可以知一国之地位；有全国知识，而后可以谋一部分之利益。教育宗旨，乃补救于国家者，非一省之单独资料，必各省共同一致之方针，起而各谋进步。此发起本会之意也。

【《全国教育联合会发起词》】

以上诸说，皆须预先通盘计划。若至明年，枝枝节节为之，则朝朝除夕，未有一事能成者也。

【《论通州乡镇初等小学事寄劝学所教育会函》】

【张寒睿语】

【晚清名人睿语】

诸生目前之所闻所习者，皆欧美式之传授也。欧美之于河海工程，已经多年之实验，乃成科学之方式，謇亦极端信仰。但吾国财力远不及欧美之富厚，以謇个人对于工程之建筑，往往因财才不济，将百年永远之计，暂且节减，从五十年入手者。由此亦可知吾国河海工程同感此困难者，不在少处。诸生他日观察，或规划工程，当亦审量财力之丰啬以定趋向。

至工程建设，由今以前，不得不延聘欧美专家，主持大体，俸级极为优厚。吾国工程知识方在欧美之后，知识后则俸级薄，本得事理之平。况吾国财力又在欧美之后，后则惟薄足以济之。謇平日对于工程人员，有多做事少要钱之诰语。他年知识经验，果能与欧美相抗衡，则声誉盛者阶级进，俸给之增进亦随之。诸生目前先存一辅助穷弱中国工程进步之心，不应于俸给之多少，加以计较。

【《河海工程专门学校第四届毕业演说》】

【五教育】

中国教育之为道，使人知伦纪与德行艺三者而已。古今法 不必尽同而无不同者，道也。自国势衰弱，人厌科举制艺之徒空言无用，乃决去之，而趋向于泰西之科学。决去之，是也；趋向泰西科学，亦是也。然科学者艺之事，艺非德行，体薄而不立；德行非艺，用狭而不行。不立不行，则才不足，而人之恃以为生者不周。顾求其足与周，乃中学以上至于大学分科之事。若初高小校所必须养成者，惟德与行。盖卒两校业而不升学，为农为工为商，循旧有之习惯技能，亦足谋社会生活。惟不德无行，为人所不齿，即社会所不容。故德行为重，而艺次之。若中学以上，则为大学分科之备。而大学分科则为社会高等事业人才养成之备，故德行必兼艺而重，而艺尤非德行不行。往籍勿论，自謇有知识以来，未见智能之士言行不顾，而能见信于社会者也。

【《论新教育致黄任之函》】

【张寒睿语】

【晚清名人睿语】

既生在世界之一人，有人之事；人在少年，有少年之事。少年之事，为一生作事之基础，基础大小，厚薄不同，要必同等。同等则必有一方针。所谓方针，不必一成不变也。使前所定者，问之心有所得，验诸事有成绩，可仍本原定之方针，益加勉励。使不幸而误入歧途，则须回头猛省，重定方针，以谋补救，庶失之东隅者，犹可收之桑榆。

【《元旦日对南通各校学生演说》】

近几年来，我国银行事业，不能谓之绝无进步，然而尚在幼稚时代。将来逐渐扩张而改革之，势必胥赖于新进之人才。故诸生所学，当患应用之不敷，毋患时世之不用。但用人必择其优，庶几任事而事治，划策而利害得，不致有敷衍溺职之弊。诸生将来之地位，必不能无差异，然亦在诸生自为之耳。如道德优美，学术纯粹者，又何患乎莫之用哉!今在实践室内，当锻五教育炼一种耐烦劳之习惯。首重道德，次则学术。盖银行业务纷繁， 手续贵乎周密。当顾客杂沓、交易鳞萃、耳目不暇接待之时，出入偶有疏虞，则损失非浅。故非具有耐劳之习惯，不可以为银行员也。不宁惟是。

【《银行专修科演说》】

中国商业所以一蹶而不能起者，可一言以蔽之曰：不学无术。古时皆取贱商主义，近年来虽渐渐崇高实业，而商界中受教育者实少。是以鄙人与刘一山先生组织商业学校，以培植商界人材。惟银行生尤宜注重学术。何则?银行事业，失之毫厘，差以千里。非虑精思详，操奇计赢，不足以致胜。况当此改革之初，外人耸听于旁，旧商注目于内，经营业务，苟非十分精明，必有贻误之处。错误生而阻力兴，关系于银行业之前途，岂浅鲜哉?是故学术不可不精，而道德尤不可不讲。中国商人之道张塞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德，素不讲求，信用堕落，弊窦丛生，破产停业，层见叠出。况银行员日与金钱为缘，更非有优美之道德，不足以恢宏信用，扩张营业。守法宜坚，不可假借；营业宜敏，极忌呆钝。如履行契约，所有条件，稍有欺诈，则信用难以保持，何以招徕主顾?便宜不过一时，损失终无尽期。又如审查商情、伸缩金融，非有极敏捷之手段，措置难以适当。而失败之机，隐伏于此。是以守法不可不坚，而营业不可不敏也。须知坚与呆有别，敏非猾之谓也。呆与猾乃经商者所最忌。诸生不可以误会也。不然，学术虽精，必不能信用于人。综之，如自度道德学术，俱属优美，又何患其学之无所用哉?《银行专修科演说》夫教育普及不易言，必若何为教，而教之所成，使人可康乐，可和亲，可安平，而后可言普及之利，而后可措于普及。吾五教育未见昧昧焉，第普及之云而可为教育也。如是则益不易言。吾 闻教育者，有方而无方，有法而无法之事也。人不可无教，故无世无地无事，可以不教，是为有方。人不同世，世不同地，地不同事，事又各有其不同，执古以例今，执此以例彼，执甲以例乙，则扞格而不入，齣龋而不容，火水而不亲。各宜其所宜，各适其所适，是则无方。教聋不可以管禽，教瞽不可以文章，教童子不可以乌获，必因其所能，明而益以明。因其所能行而导以行，是为法，是有法。或举一而即悟三焉，或兼两而始见一焉，或因负此觉正，因权而反经焉。恶乎非法，恶乎非非法，是则无法。

【《南通教育状况序》】

尤有一说，为诸生进。赏罚者，整齐一校规则，锐厉一校精神之具也。去年何人以何事而赏，何人以何事而罚，诸生当共张寒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明之。夫建校劝学，而第一年即有害群被斥之人。虽其人之自取，然宁非下走积诚不能动物之过乎?宁非管理偏于爱情不能严重校章之过乎?下走窃引以为耻。一赏也，使其人有乐于奋勉之思，他人有竞争学业进步之想，赏之益也。设受赏之人，但以欲望褒赏为心，致饰外表而失其沉毅高尚之志趣；他人以不能得赏之故，而生嫉妒嫌忌之情，是赏之损矣。下走不得不引以为惧，诸生思之。下走日期脱于耻而不罹于惧也。

【《师范学校开学演说》】

欲雪其耻而不讲求学问则无资，欲求学问而不求普及国民之教育则无与，欲教育普及国民而不求师则无导。故立学校须从小学始，尤须先从师范始。我国二千年前教育与各国师范义法近者，独《礼记·学记》一篇，然沉晦久矣。

【《师范学校开校演说》】

【五教育】

一艺之末，学必有师，无古今中外之通义也；况图国家强 立之基，肇国民普及之教育乎?《通州师范学校议》窃维自治之本在兴学，兴学之效在普及。亦既屡奉明诏，并经大部议行强迫教育。各省风气不一，内地民智未开，苟非强迫，诚难普及。钦佩宏识，莫可名言。顾强迫非可空言，普及具有价格，则划定地方税为教育费、广设师范学校养成教员二事，其尤要矣。不此之务，而日号于众曰兴学，曰普及，事非可伪，徒示不诚，民非尽愚，徒形不智。朝廷方诏立宪，将与国民共进于上下一心之隆，岂宜有此?地方税属民政，与教育隔位相生，兹故不论。师范则普及根原，教育本位。

【《师范奖励约束补助说呈学部》】

【张謇睿语】

【晚清名人容语】

苟能俭，则无多求于世界，并无求于国家。即使适然做官，亦可我行我意，无所贪恋，而高尚之风成矣。至于实业，不俭则耗费多而折本，理最易明。教育为实业之母，师范为教育之母。以诸生既投身于教育，苟不自俭，何能教人?且教育之在我通州今日，尤为艰难。无他，财力支绌，民智未开而已。开民智，惟有力求普及教育，广设初等小学。假使一小学校建筑务求完备，形式务求完全，教员务求厚俸，供给务求丰旨，而甲绌于前，乙必祛退，今年能创，明年将穷。教育必无普及之一日。

【《师范学校开学演说》】

鄙人亦科举中人。甲午，成进士，睹国事日非，而京朝士大夫，尚恃拘墟之见以论时局，率谓物质文明，如枪炮制造之类，中国自让泰西一筹；惟读书一事，乃中国专长，决不可取法于外国。鄙人潜心研究，所谓中国专长者，不过时文制艺而已。科五教育学则有能有不能，至于教育之理，教人之法，虽谓直无一人能 之，亦不为过，嗣后渐有议及设学堂者。惟凡事须由根本作起，未设小学，先设大学，是谓无本。小学惟在得师，则师范尚焉。鄙人立志办师范学堂，盖始于此。

【《北京商业学校演说》】

窃专门学校，纲目纷繁，而衡以我国之现势，与民主所最切要者，莫如农工专门学校。农为立国之本，其切要在棉。工储应用之材，其先务在纺织。盖人生日用所需，衣食为大。比者，调查海关贸易册，每年进口棉货，达一万八千万之巨，至堪惊骇!乃于辟垦植之区，以尽地力；倡为奖励之说，冀进人功；分别建校，造就人才。

【《致袁希涛函》】

鄙人之意一再请者，良以科学为一切事业之母。诸君子热张謇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忱毅力，为中国发此为曙光，前途希望实大。所愿名实相副，日月有进，毋涉他事意味及其恶习，则所心祝者耳。

【《致科学社社长函》】

吾人提倡科学，当注重实效，以科学方法应用实业经济之研究，与社会心理之分析，迨成效既著，人自求之不遑。执此道以提倡科学，未有不发达者。

【《宴请出席中国科学社七次年会会员时之讲话》】

教育者，国民之基础也。书籍者，教育之所借以转移者也。是以数千年之国髓，传于经史。五洲各国进化之程度，金视新书出版之多寡以为衡。今者科举废，学校兴，著译之业盛行，群起以赴教育之的，然而书籍之不注意，何也?《中国图书有限公司缘起》五教育窃维东西各邦，其开化后于我国，而近今以来，政举事理， 且驳驳为文明之先导矣。掸考其故，实本于教育之普及，学校之勃兴。然以少数之学校，授学有秩序，毕业有程限，其所养成之人材，岂能蔚为通儒，尊其绝学。盖有图书馆、博物院，以为学校之后盾，使承学之彦，有所参考，有所实验，得以综合古今，搜讨而研论之耳。

【《上学部请设博览馆议》】

世界文明相见之幕方开，不自度量，欲广我国于世界，而以一县为之噶矢。至改良社会文字，不及戏曲之捷；提倡美术工艺，不及戏曲之便，又可断言者。

【《致梅兰芳函之三》】

闻东归已久，当有得于世界之观念，与艺事之观察。甚念。

【张謇睿语】

【晚清名人睿语】

我国之社会不良极矣。社会苟不良，实业不昌，教育寡效，无可言者。而改良社会措手之处，以戏剧为近。欲从事于此已有年，而求之不得要领。鄙意大要：一地理历史正旧之谬证，一风俗人事正旧之卑劣粗恶。此言体也。用则一方订旧，一方启新。订旧从改正脚本始，启新从养成艺员始。

【《致梅兰芳函之九》】

国非富不强，富非实业不张，实业非有多数之母本不昌。欧美人知之，故广设银行。东人师其意，上下一心合力，次第仿效，三四十年之间，由小国而跻于强大矣。其根本在先致力于农工商。必农工商奋兴，而后教育能普及，教育普及，而后民知爱国，练兵乃可得而言也。

【《劝通州商业合营储蓄兼普通商业银行说帖》】

【五教育】

通州之纱厂，为张謇投身实业之始。光绪二十一年乙未， 中日事定，前督部张属苏镇通绅士招商集股设机厂，造土货。謇亦承之。謇不自量，念普鲁士之报法，毕士马克(俾斯麦)归功于教育；欲兴教育，赤手空拳，不先兴实业，则上阻旁挠，下复塞之，更无凭借。

【《大生纱厂第一次股东会之报告》】

马关约成，国势日蹙，私忧窃叹，以为政府不足责，非人民有知识，必不足以自强。知识之本，基于教育，然非先兴实业，则教育无所资以措手。故目营心计，从通海最优胜之棉产始，从事纱厂。

【《垦牧公司第一次股东会演说公司成立之历史》】

各国师范学校皆国家建立。七八年来无可希冀，欲与二三张寒睿语晚清名人睿语 同志图之而又无资，遂有从事实业之想。数年以来，竭蹶经营，薄有基础，益见实业教育二事，有至密至亲之关系。勉强图之，然智浅能薄，唯恐有误教育之心，不敢斯须忘也。

【《师范学校开校演说》】

窃维环球大通，皆以经营国民生计为强国之根本。要其根本之根本在教育。而实业不振，又无以为教育之后盾。现吾国国民生计日蹙，欲图自存，势已岌岌；舍注重实业教育外，更无急要之计划。

《江苏教育总会咨呈江督、苏抚、宁苏提学司请开办实业教员讲习所文》以为地方乃个人所与有责，县治乃国家所由积成，盱衡世界潮流之趋向，斟酌地方事业之适宜，乃以实业教育互相孳五教育乳，忘其薄劣，黾勉为之。

【《为南通地方自治二十五年报告会呈政府文》】

若以为中国怯弱，怯亦诚有之，弱亦诚有之。要知病不在怯弱而在散暗。散则力不聚而弱见，暗则识不足而怯见。识不足，由于教育未广；力不聚，由于实业未充。自被贵国讥笑以来，国人渐次觉悟，深知惕厉。实业教育，观感进行。而所谓抵制日货之风潮，亦随之而起。南通父老则切切焉衔于心，未尝嚣嚣焉暴于口。盖实业教育，我自当行，不因人为冷热，亦不视人为转移，无所用抵制云云也。

【《为日舰员擅自登陆游猎致日本政府函》】

惟是国所与立，以民为天。民之生存，天于衣食。衣食之原，父教育而母实业。敷施翕受，功用相须。自生齿日繁，资生张謇睿语晚清名人睿语道隘，求宝于地，不得不多，责为于人，不得不切。《通海中学附国文专修科述义并简章》父生平待人坦怀相与，不事机诈。人之以机诈待父者，往往自败，然又仍含容之。所谓君子落得为君子，小人枉自为小人也。儿既有所闻，亦止可存于心，不必见于词色。

【《致张孝若》】

父十余年前谓中国恐须死后复活，未必能死中求活，求活之法，惟有实业、教育。儿须志之。慈善虽与实业、教育有别，然人道之存在此，人格之成在此，亦不可不加意。儿须志之。父今日之为，皆儿之基业也。

【《致张孝若》】

【五教育】

人非有农工商正业，必不能自立于世。今以所观察，尤愿 儿注意农业。

【《致张孝若》】

儿方在求学之时，未至办事之时，但须明白得事理耳。明白事理在多读书，参证人事。学问是鞭辟入里事，名誉是发扬向外事，不可骛无实之名，不可不求可立名之学。父只求儿爱此年华，厚培根本，故不欲儿多应酬，分精神，耗时刻，别无不怿也。

【《致张孝若》】

儿须知父是有名人，儿子不易做；为世交长辈有名德人赏识，儿亦不易当。儿须自爱自重。自爱无他，在勤学立品。何以立品?不说谎，不骄，不惰，不自放纵任性而已。

【《致张孝若》】

【张塞睿语】

【晚清名人睿语】

天下之美德，以勤俭为基。凡致力学问，致力公益，致力品行，皆勤之事也；省钱去侈，慎事养誉，知足惜福，皆俭之事也。汝两人勉之，可互相劝戒长进，余心慰矣。

【《致张孝若》】

日人无礼要求之款至二十余，令人不复可耐，然不耐亦无法。一二月内，必有变相。临难而去，父所不为。到此地位，只有静观其变，以义处之而已。儿须知无子弟不可为家，无人才不可为国。努力学问，厚养志气，以待为国雪耻。

【《致张孝若》】

儿经今年之阅历，当悟人生信用，作事作人一而二二而一，若人格无亏，则事即艰厄，不至失败，即失败而非堕落。反五教育是则事败而人随之矣。儿须时时加检。

【《致张孝若》】

知儿行程速而意兴不恶，考察繁而酬应极苦。然做人做事，正须于动中能静，忙中能闲，方于事有见处，于身有益处。此却不易，然只要耐，能耐则自然视忙如闲，视动如静矣。此须看《礼记》及儒书，非诗文可助矣。

【《致张孝若》】

屡见来讯，有见道语，有识时语，亦有自喜语。见道识时，庶几成人。涉自喜，则犹有意心未化，此大不可。事之得失，寸心自知。自知失，当自砭自救，自知得，可自慰，不可自喜。慰者，谓免于失耳；喜者，乃幸其得。慰与喜，进退只一步，不可不察。

【《致张孝若》】